创客教育体制化对科技爱好的作用广义的教育

时间: 2024-09-08浏览:

  总体的看,广义的教育包含体制教育、社会教育、家庭教育、社群教育、自我教育等几个方面。体制教育的历史并不长,在世界范围内它是从军事的需求起源的,在中国是外来之物。之前的上千年,私塾和师傅才是主流。所谓体制教育,顾名思义,就是属于体制的教育。

  创客与体制教育其实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创客是科技爱好者的一种称呼。如果要说创客教育是培养创客的教育,那么,正如大家熟视无睹的那样,它的文化塑造主要来源于家庭和社群的影响,对于稍大些的中学生创客,他的专业知识则来源于自己的兴趣性学,以及和同样爱好的人交流。对于勤奋的创客,这种兴趣性学的深度常常达到高中阶段就学完大学专业课的程度。

  体制教育不是要人们去兴趣性学那些大纲外的东西,也不是要人们去接受家庭和社群的影响。相反,它的本质是让学生尽量少受这些不可控因素的影响,从而达到规定的标准,以满足和社会的普遍性的需求。在中国,体制教育与创客的培养,总体来说有着本质的矛盾。“创客教育”一词的提出,就像把民主专政放在一起一样,充满了智慧,我都想不出该如何赞叹它的高明。开会遇到创客运动的大佬们,每次总会有人问“创客是可以教育的吗?”,其实大家都不信,最不信的就是做创客教育的。大家都知道这东西有问题,但是这是潮流,这是蓝海,这是未来,于是大家铆足了劲的夸这新衣有多么时尚。

  把创客教育体制化,最容易出现的问题,是成为一种教学任务,对学生就是学任务。为了交代任务,跑去追求酷炫和效果,忽视其科研精神的养成。经过一段时间,这样的教育积累的人口一多,整个创客界的精神内涵和行事风格都会变得浮夸。相对而言,基础学科如数理化,尽管也是教学任务,但它并不面向应用,并不号称创新,不会与创客发生冲突;相反,这些学科基础越坚实,创客精神越容易生存。创客的兴趣驱动,还来自于创客群体内部的名誉激励和社会对创客特色的认知。创客教育体制化剥夺了创客活动的前瞻性,使其变成一项在技术上毫无逼格,对于个人而言没有炫耀价值的普通课程,实质上削弱了正面反馈。多样性是创客活动生生不息的基础。尽管创客教育可以在内容、方法上别出心裁,但是在拓展领域和追求极致的道路上,必然变得平庸。学校课程需要一定的稳定性和可操作性,它还需要照顾到中等水平的学生,否则课堂会非常没劲。诸多限制因素导致创客教育缺乏多样性的土壤。

  没有创客界本来的名誉共识,只有自己创造。这种需求会使各种比赛变得很受欢迎,加之商业或政绩运作也需要比赛这种形式,创客比赛会变得非常流行。然而创客比赛?这种奇葩存在我就不好说什么了。比赛要有可性行,往往排斥评价体系的多样性,因此比赛只能适用于狭窄领域的具体任务。然而狭窄的领域办比赛挺难的,那是大学的事,比如电赛。挪到中学的话,必然表现出高度的同质性。不可否认,创客教育的内涵很广,让同学们写写程序,玩玩开源硬件的组装,开阔一下眼界,固然很有好处。但是它对所谓“原生”创客的副作用可能更大,对经典的创客运动有强大的破坏潜力,对科技爱好的发展也没有太大帮助(到中学阶段该爱好的已经爱好上了)。更重要的是,极大可能得不到想要、家长想要、同学们想成为的“创客型人才”。

  这里提到的“规范学科”,是指它的概念清楚明确,内容规范系统。而创客教育完全不同,它的概念可以任意解读,内容支离破碎。创客教育希望学生掌握的优良品质,规范学科均可更高效的做到;规范学科培养的科学精神和抽象思维能力,创客教育不但做不到,让学生在中学阶段加以接触,还可能起到相反作用。中等教育的目标之一是为学生下一阶段进入高深领域打下基础,中等教育绝不需要培养所谓工匠精神。创客教育时常并且逻辑上必然把工程上十分浅显的东西变换各种时髦概念,经学生的体验,让学生感到新奇特有成就;它的结果很可能是给学生建立起庸俗化、具象化的学术观,对现代科学技术的底层构造、探索方法和实施手段产生“民科般”的偏见。

  经过近年的调研,我们发现高于五分之四的科技爱好者,其爱好是15岁(初中阶段)之前确立的;超过二分之一的少年在12岁(小学阶段)之前就确立了科技爱好。这种兴趣一经确立,往往能够延续多年,不过尚不知晓终身热爱者所占比例,但是确实发现延续到老是一种普遍现象。换句话说,中学阶段搞创客教育时机不对,小学低年级甚或幼儿园才是创客启蒙的主场。中学阶段之于科技爱好者,重要的是看一个人将来能够“走多远”。这就需要中学阶段特别重视数理化基础学科学钻研惯的养成,抽象和逻辑思维的训练,现代科研观念的初步培养,这些方面恰恰是创客教育的短板。甚至可以认为,花同样的资金提高高中老师中研究生的比例,比用来搞创客教育的远期收益高。

  综上所述,创客教育的概念不清,内容破碎,导致其教育成果极难评价。作为学生自己的爱好其实没什么,但是体制化之后必然需要评价考核。由于时间尚短,目前还没有显著后果,不过有历史可供参考。以前的学科竞赛就一个字:“考”,其严肃性并不比高考低多少,可以“运作”的空间有限。而自从创新大赛之类非规范学科类的竞赛流行之后,“学术腐败从娃娃抓起”就成了时髦,用不同的算法计算其造假率,最高可得出90%的结果。国内出现堂而皇之的学术腐败案一点不要觉得惊奇,因为造假是从娃娃抓起的,对于当事人来说,十分顺理和坦然。比如啊,纯属虚构:中学花几百万发一颗99%的内容都是专业机构完成的卫星,怎么就变成了创客教育的成果,一堆学生就变成了航天明星了?从小耳濡目染这样的移花接木,长大就搞学术造假,完美。从这些历史不难想象创客教育体制化会出现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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