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女性媒体人一边逃亡一边反抗
8 月 16 号,阿富汗国家电视台 (RTA) 的女主播 Shabnam Dawran 如往常一样戴着头巾、带着身份证去上班,然后被告知“政权已经改变,你回家去”。
单向君的同事们,不少是学新闻出身,我们不自觉地开始追踪这个消息,追踪阿富汗女性媒体人的生存状态。
尽管阿富汗的媒体行业经过了很多年的发展和进步,但是女性媒体人仍然是极少数。
28 岁的 Zahra Joya 发现她是编辑部里唯一的女性。“这里由男性做决定,决定哪些故事重要,哪些不重要。”喀布尔的女记者太少了,尽管政治、文化等多方面的事件,对女性权利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却鲜少有女性记者能报道这些事件。
去年 11 月,Joya 决心打破这种男性主导的格局,创办了 Rukhshana Media——一个由阿富汗女性媒体人撑起的新闻网站。
2015 年时,一个叫 Rukhshana 的女孩不想接受家庭安排的婚姻,与喜欢的男孩私奔,随后被指控通奸罪,被处以石刑。她被石头砸死的视频还被公开在了网上。
这个故事一直伴随着 Joya,所以当她组建这样一个新闻平台时,选择了Rukhshana为其命名,向历史上所有女性受害者致敬。
“阿富汗女性的故事总是由阿富汗男性或者外部世界的国际记者决定的,即使我们在新闻行业里——还被当成是‘女性赋权’的例子——但对于报道什么,我们没有太多决定权。”Joya 说,“在 Rukhshana Media,我们试图从阿富汗女性的角度来讲述我们的故事。”
Rukhshana Media 的很多篇报道都被国内媒体转载过,即使只看这个网站的主页,你也能感受到她们的表达——阿富汗的离婚女性、流离失所的妇女和她们的女儿、机器人团队的九个女孩、被罩袍重新笼罩的阿富汗女性……
Rukhshana Media 的关注和报道,对于这样一家小型媒体公司来说,绝非易事,她们面对着报道本身的困难和生命安全的威胁。
据阿富汗独立人权委员会称,自去年 Rukhshana 成立以来,阿富汗的暴力和极端主义袭击事件有所增加,2020 年有近 3000 名平民在冲突中丧生。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针对记者、政府工作人员和国家官员的杀戮,阿富汗政府主要将其归咎于。联合国 2 月份的一份报告指出:“阿富汗是世界上对记者最危险的国家之一。”
由于 Rukhshana Media 报道的问题和她们的公共角色,女记者面临更大的暗杀风险。今年 3 月,三名年轻的高中生在贾拉拉巴德的一家新闻媒体兼职时被枪杀。去年 12 月,一名电视记者和妇女权利活动家与她的司机一起被枪杀。随着在全国范围内的发展,女记者被迫秘密工作,使用许多化名来隐瞒自己的身份。
在 Rukhshana Media 上,我们看到一个女记者的自述,她隐去了自己的名字,说到:“上周我还是一名新闻记者,今天我已经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写作,也不能说我来自哪里或我在哪里。我的生活在短短几天内消失了。”
这位女记者现在还在逃亡的路上,她是一名 22 岁的女性,同时她还是一名记者,这在阿富汗代表着双重困境。“我知道正在强迫一些家庭将女儿嫁给他们的战士。我也知道会来找我和我所有的同事。”
这位女记者穿着 chadari(覆盖全身,包括眼部的罩袍)在叔叔的带领下穿过村子,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枚火箭降落在他们身边。“我记得到处都是尖叫和哭泣,我周围的妇女和儿童向各个方向奔跑。”
现在,她躲在一个偏僻的、什么都没有的农村,避开了可能存在的所有主要道路,那里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电,信号微弱。她还准备继续逃亡。
她的故事,不是个例。可以从事媒体工作的女性,在阿富汗女性群体中,无疑已经是“享有特权“的人了,但她们面对的仍然是这样的处境。新闻报道不仅成为了人们了解那个世界的途径,其本身更成为了一种印证。
创办 Rukhshana Media 的 Joya 是一个在 90 年代政权期间长大的女孩。“关闭了所有女子学校,只允许男孩上学。我想学习,所以我打扮成了一个男孩,取名为‘’,然后就读于这所学校。”她说。
对于 Joya 这个从小必须打扮成男孩子才能去念书的女性来说,她不想回到黑暗的日子,这也正是 Rukhshana 存在的原因。“我希望,我们能通过努力建立一个更强大的阿富汗,一个能包容我们的声音,阿富汗妇女的声音的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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