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华人影视跟随这部女性影人主导的独立电影

时间: 2024-11-24浏览:

  曾在北京、上海、温州等地为观众带来过一部由身在北美的华语青年影人们共同创作的长片

  这部作品的编剧/主演白狼Zita Bai在十多岁移民到美国长大,而两位制片周麒驭(Maria Zhou)和赵哲源(Zeron Zhao)则是在研究生阶段去往美国,这三位在中美环境下隶属不同成长背景的青年电影人走到一起,开启了这部作品的创作与拍摄。

  在本次与这三位主创的对话中,「导筒directube」希望可以回到本片在北美的创作现场,为广大影迷和希望在北美进行电影创作的其他青年电影人带来一些制作经验的分享。

  同时,在美国宣布“亚裔细分法案”(The Asian American Subdivision Act)的大背景下,也倾听一下在北美的华人青年对于自己的身份与归属,以及由此和电影创作之间的探讨与反思。

  内容简介:Baby,一个17岁的中国女孩,和DV机做朋友,独自在树林中穿梭游荡,以躲避一个麻烦不断的家庭。西雅图十一月的郊区,雨下个不停,她邂逅了名叫Fox的19岁朋克,两人的野性在冰冷的雨季被点燃,一起反抗寂如死水的命运。

  白狼(Zita Bai)是一位多元文化的女演员和电影创作者,目前工作/居住在洛杉矶和北京。她出演的短片已入选包括圣丹斯电影节在内的30多个国际电影节,她的首部长片《Baby, Don’t Cry》是一部自己编写、制作和主演的成长犯罪题材作品,已入选Fantasia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新奥尔良电影节、维多利亚电影节,目前由Good Deed Entertainment公司发行。近期她的短片《Like Flying》正在Criterion Channel上播放。她最新的长片剧本《American Romance》入围2023年罗德岛国际电影节决赛。

  周麒驭(Maria Zhou)本科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摄影学院,并先后在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电影学院(FSU)和美国电影学会(AFI)获得导演专业硕士学位。目前,她在中国和洛杉矶从事制片和导演工作。周扬担任制片的首部长片《Baby Don’t Cry》入围奥斯卡认证的新奥尔良国际电影节,并获得最佳影片提名,同时还入围了加拿大幻想国际电影节。她编剧及导演的短片作品《Miss Boundless》已在全球20多个电影节上放映,并入围华语青年电影周和86358贾家庄短片周。目前,她正在筹备拍摄一部纪录片。

  青年制片人、策划。研究生毕业于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电影制片专业,本科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纽约电影学院电影制作专业。《Baby, Dont Cry》是他制片的第一部长片电影,于2023年上线Apple TV、亚马逊、Hulu等平台。正在开发的电影项目入围青葱计划、IM两岸青年影展“生生不息”创投营、Hi! Shorts 长片创投单元、金鸡创投创投会主竞赛单元、蓬勃计划创投会等。

  导筒directube:三位主创在美国怎样结识的,可以叙述一下在海外时各自视角下的这种相遇。

  Zita Bai:应该是2019年,我和麒驭有一个共同好友,也是短片《弄璋记》的制片人任斯艺。我当时正好在AFI(注:美国电影学院)帮朋友拍一个学生作品,任斯艺遇上我了,就要推荐我认识麒驭,她觉得我们对电影可能会有很多一样的共识和品味。

  周麒驭:我当时在读AFI研究生第二年,斯艺很热心给我了我很多帮助,给我找一些work,还对接一些资源给我,对我特别照顾。

  赵哲源:我们是之前在洛杉矶上组工作时认识的,我是在剧本定稿前加入这个项目的,当时整个剧本还处在打磨阶段。制作这部低成本电影对我来说也是一次机遇和挑战。

  导筒directube:琪驭和Zita是在什么时间决定要共同做一件事情,或者说完成这部片子?

  Zita Bai:从我的角度来讲,是特别的缘分。当时我的这部片子《Baby Don’t Cry》已经定了Jesse Dvorak作为导演,他是我三四年的好朋友,我对他的状态、水平也比较了解。

  Jesse对魔幻现实主义题材的把控会给这个故事“加分”很多,我还希望有一个不一样的视角和想法的人加入。在这个时候我碰到麒驭,她也知道了我有这个长片的计划。

  她是在研究生阶段到美国读书,她的成长背景和我是不一样的,很大程度上补全了我当时的视角,我也能学到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东西。而且当时和她交流的时候会觉得有一种想要一起创作的激情,有共同想拍、想呈现的东西。而且我当时正希望能有一个人能来完成制片工作,结果琪驭就出现了。

  周麒驭:刚开始只是闲聊,我给她的剧本提一些意见,逐渐会过度到编剧和导演的不同角度。再往后聊的几次,慢慢说到了场地、执行、拍摄的可操作性。一来二去,我想既然已经推进这么多了,不如就一起把这个片子拍出来,等于不知不觉就成了这个片子的制片。

  导筒directube:Zita十几岁的时候移民来到美国西雅图生活,是那时候就希望长大了拍电影吗?剧本是很早就有故事雏形吗?

  Zita Bai:我确实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想拍电影,大概小学就有这个梦想,但是我在中国成长的那段时间并不知道将来会有缘分和运气去拍电影。后来到了西雅图的时候,可能也是不同的教育环境,美国的孩子在中学时期会有不少的兴趣爱好的社团,老师会以一种鼓励的方式让孩子追求喜欢的事情。我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有了勇气去追寻这个梦想。

  我十多岁到了洛杉矶以后,一直想拍电影,想当演员,所以高中的时候我开始自己照着网上的剧本样本,模仿写一些剧本,《Baby, Dont Cry》之前我大概写了两个正式的长片剧本,虽然不会有人看,但是对我来说是很好的练笔和准备。

  大概是21岁的时候,我想如果真的要实地拍摄一部电影,而不只是停留在剧本中的天马行空,我就需要写一个自己可以驾驭的,也比较熟悉的故事,所以就有了《Baby, Dont Cry》。后面的一两年时间里,我也一直在打磨它。

  我的一位老师也跟我说,当时我这个年纪和故事主人公的很相近,不要等到觉得自己可能更成熟了,或者更有技巧的时候再去拍,或许10年、15年以后会更老练,但是青涩有利于保持这个故事的灵气,在当下拍更有那种新鲜感。因为我自己不是电影专业出身,而是学的文学,所以也一直在上表演的相关课程,一直很忐忑,拍这个电影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导筒directube:剧本经历过什么样的修改?包括Zita跟导演、制片沟通以后,你会做怎么样的调整?

  Zita Bai :如果按照美国好莱坞的那种页数标准来算,刚开始的剧本差不多是65页,和导演Jesse还有琪驭陆续聊过以后,改了7、8版,内容量增加到了80页。最后实际拍出来的时候,成片比剧本要更长一些。具体的细节上,我想成熟性跟视觉性会有一些不同。

  刚写剧本的时候,我会比较当成一篇小说去写,也是在其他两位主创不断的沟通中,我尝试着更多把文字层面的东西转变为视听语言的形式去刻画人物。

  麒驭作为制片没有给我限制,她更多是启发我把人物写饱满,或者是找出这个人物内在的潜力,从视觉上去表达。我记得当时我们想去找一位演员,因为这个角色是比较疯癫的,麒驭给我的建议就是把这角色在吃东西时的内心用清晰的文字表达出来,这样演员在表演的时候会有一个清晰的心理内心活动,而不会觉得自己纯粹是在饰演一个疯狂的丑角,。

  导筒directube:这些年不少火爆的影视作品都有移民的背景话题,你是怎么看待这种“移民”身份的?

  Zita Bai:在我的了解和认知里,在美国的中国或者说华人移民主要可以比较粗的被分为三个代际的移民类型。一种是1850年前后,过去淘金、修铁路、做劳工的最早一批的移民潮。之后就是80年代“走出国门”,从广东、福建过去的移民浪潮。这一波差不多持续到2000年左右,我也是在这一波的尾声。最后一批可能就是2008年到现在。其实这里面还有很多细分和不同,但是我想说的因为时代发展的不同,这三种不同时代的华人视角,还有他们的华人故事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这几年的影视作品里面也能看到一些对应背景的角色,比如我觉得《瞬息全宇宙》中杨紫琼饰演的角色,她虽然不是大陆人,但是代表了在80年代离开中国或者说离开亚洲去到美国去的一批移民。她和同龄的群体虽然已经在美国生活了很久,但是她受到的文化教育熏陶是在到达美国之前就固定下来的,她没有离开自己固有的文化区域。现在中国大陆早已不是原来的状态,男女平等和经济发展很多方面都做得很好。可是这一批80年代移民的思想还停留在刚刚离开的时候,他们在美国没有选择“走出去”,或者说没有那么主动的选择“文化融合”。

  《瞬息全宇宙》中从女儿的角色,还有另一部《别告诉她》(The Farewell‎)中奥卡菲娜饰演的孙女角色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移民后代,她们的视角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三种华裔或者亚裔的移民故事其实是要分开来看的。

  周麒驭:我们在两种文化下成长,会根据故事和人物切换视角。有的故事可能更东方视角,而有的故事更需要美国的本土视角。

  其实我们更多会想到李安导演的创作,他拍摄的《卧虎藏龙》或者是《少年派》《断背山》,不是一个完全的中国或者美国电影的视角,而是国际化的作品。

  《摘金奇缘》(Crazy Rich Asians)还有一些类似的作品取得了某种意义上的“成功”,但请记住这是“美国电影”,只是中国人或者华人去演了而已。

  当你在这个环境中生活,尤其是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是比较难跳出这个环境来看自己的。你可能不太会知道自己属于“Asian American”,你只是感觉自己是作为一个人存在。

  ZitaBai:我刚到美国的时候还是一个青少年,其实青少年在成长时考虑的东西没有太多,我身边的朋友也是以本地的美国少年为主。当你在这个环境中长大,很多时候是很难分清,自己的思维当中哪些是东方的,哪些是西方的,可能我更多会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美国青少年去经历这些事情。

  而随着我逐渐长大,我也是近5年才知晓并且了解“Asian American Perspective”,我觉得这个好莱坞很喜欢用的词比较正确。身边的人会跟你说,你属于“Asian American ”,还是一个移民。

  赵哲源:在美亚裔作为美国少数族裔,身份认同的问题成为了近年来创作的重要议题之一。这种独特的身份使得这个群体常常处在多重文化的交汇点上,既要融入主流社会,又要保持自身文化的独立性。

  作为一个曾经在美国生活和工作的华人,我经常会思考如何平衡自己在中国文化和美国文化之间的身份认同。初到美国及其他生活时,我常常感受到一种‘多重文化’的拉扯,既希望融入社会和群体,又不愿失去自己的思想根基。而通过与不同文化背景的朋友合作,我逐渐理解,身份认同不仅仅是接受自己的出身,更是需要学会独立思考,在多元文化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我都非常喜欢与来自不同文化的创作者合作。这样的合作不仅能让我拓宽视野,也能让作品更加丰富多元。万一我们以后需要去到不同的拍戏,都能是一个很好的相识的过程。

  我觉得身份认同不仅仅是对自身文化的认同,更是对多元文化的尊重与包容。这种丰富的生活体验成为了我们创作《Baby, Don’t Cry》的主题,力求通过作品展现出在美亚裔独特的身份认同过程。

  周麒驭:我会觉得很多时候确实是正确对作品的一种束缚,我觉得我们在创作的过程中,虽然会有一些自我的审视和审查,但是本着的是尽量地不去伤害别人为出发点,而不是以一个正确的角度去做。

  在白人男性和亚洲女性谈恋爱或者说“搞对象”这个事情上,确实有很多这种声音,甚至是变本加厉的宣传这种关系“不好”。但是我是觉得作为电影创作者是要去探索这种真实存在的情况下,这些人群原来的面目。而这种探索有没有恶意,会不会让人不舒服是可以感觉到的。

  Zita Bai:麒驭也好,导演Jesse也好,我们虽然来自不同的成长背景,但是我们都没有去强化或者放大这个故事里的种族背景,或者要把它特别当作一个事情去看待。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故事中的角色是16岁、19岁,他们所在的具体环境对这些外部的纷争还没有那么敏锐的感知。

  可能会有创作者作为亚裔特别忌惮或者忌讳这种所谓的“刻板化印象”,所以创作的时候会受到这种枷锁的束缚,我很幸运能找到这样一个团队,他们没有给我这样的枷锁。

  周麒驭:很多电影作品中出现的刻板的人物形象,我感觉真的是一种作者恐惧的体现。创作者内心深处对这个环境,对舆论氛围的害怕和畏惧。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或是其他地方,它实际上是体现了一种枷锁产生的高压,在这种压力下会产生更加扭曲的一些东西。

  导筒directube:Zita和麒驭二位在创作上是有比较强的自知性的,清楚知道自己的定位和视角。刚才提到李安导演的作品,你们在拍摄前会去找一些参考电影吗?电影业内是比较喜欢说“对标作品”的。

  周麒驭:感谢理解,我们也希望自己是制作国际化电影的创作者。我们的团队是五湖四海的,而且我们虽然是有美国视角,但是它拍不出来不是仅仅给美国观众看的,这个是我们一直明确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状态用英文讲就是“gut feeling”,这个词很精准,换成中文可能就是一句歌词“跟着感觉走”。

  我们有意地回避了一些参考片,或许在电影学院里学的时候会做一些模仿作品,但那是一种练。在真正创作自己作品的时候,还是希望不要被参考片束缚住,好像一定要往参考的大师作品上去靠,那样反而会很受限制。走出校园,脱离参考片可能是很重要的一步。

  导筒directube:这部片子能看到有不少的森林、草地的风貌,也是西雅图这座城市的一大特点。那这个故事它是一定要发生在西雅图,或者是注定发生在西雅图吗?它会不会发生在其他的地方?

  Zita Bai:我觉得没有办法发生在别的地方,它不只是说我作为创作者了解这个城市,或者只是单纯在拍摄上可以省去一些费用。我想就像李安的《断背山》,它就注定要发生在那个地方,换一个地方可能就失去了它的韵味和气质。

  《Baby, Dont Cry》这部电影我们想呈现的是一种有灵气的状态,西雅图的边境区域都是森林,是森林公园的感觉,正好能提供这样的能量场域去塑造这个故事。而且西雅图的光线很自然,很独一无二,不太像去到纽约或者佛罗里达其他的地方,森林也是这部片子的一部分。

  周麒驭:堪景是比较前期的工作,提到场景,我想起来我们最初首选的一个学校场景,其实那个学校之前就发生过枪击案,有一名学生拿着枪在学校里扫射。

  当学校的负责人看到我们的剧本中出现枪的时候,就给我们打了一个很严肃的电话,说非常抱歉,虽然很欣赏你们的创作,但是因为剧本中有出现所以不行。所以这所学校也是唯一一个是首选但是没有谈成的场景。所以这些发生的枪击案件在美国是造成了一些影响的。

  导筒directube:能看到影片中有出现一些“霸凌”的情况,还有泛滥带来的暴力产生。

  Zita Bai:就校园霸凌来讲,我觉得中美或者所有的地区都会出现。在青少年中学时期的阶段,荷尔蒙分泌旺盛又很敏感,出现一些争端后,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或者说更成熟的方式去解决,这样很容易演变成霸凌或者更糟糕的情况。

  导筒directube:麒驭从之前的作为短片的导演,到这次的长片制片,可不可以分享一些在美国拍摄的制片心得或者经验,包括美国在电影拍摄的工作时长上是怎样的要求?

  周麒驭:之前我自己做导演,而《Baby, Dont Cry》是我第一部担任主要制片的长片。

  制片这份工作真的是要处理大量琐碎繁杂的大小事情,去解决这些不断出现的问题。这是一个阻挡外部干扰,保护创作者的工作。而且长片的工作时长和周期不比短片,真的是不停锻炼、不停学的过程。

  在美国正常的电影拍摄工作时长是10小时,超过12小时就要“狠狠加钱”或者“大出血”,超过14小时是不可能的,加钱也不行,这已经违法了。

  这一次的拍摄,从工作的强度和舒适程度上来说,我们第二天都能正常起床继续工作,这是一种最直观的体现,不会出现第一个干活儿太狠导致第二天太累压根起不来的情况。

  吃饭也是有一个餐标,每顿饭有一个标准,不管是最基层的电工,还是摄影指导,导演都有一个标准,每餐都有变化,我记得是起步12美元每顿。

  小成本的创作虽然原则上都是省钱,但是它也一定是在美国的这些法律框架、工会制度标准之内去节省预算和费用的,必须是大家都满意的情况下你再省钱。

  周麒驭:这一次我们没有找工会,而是直接去找的一些对应的政府部门。到了西雅图我们第一站就是去找城市中管理艺术方面的部门聊,陈述我们想要拍这座城市的哪些地方,希望把这座城市的印象很自然地植入到我们的电影里。我们提出自己的需求,比如一个古老破旧的房子,一所学校,然后我们会在片尾给到感谢的署名。

  他们听完以后就觉得很乐意,其实美国人也有他们比较“来事儿”的一面,拍电影还算是一个文化项目,他们也很感兴趣。我觉得在这个制片的过程中,其实也是学会了怎么去运用这些社会资源来帮助电影的拍摄。

  在美国做小成本的独立电影也有一些我体会到的小技巧,而且我觉得在西雅图拍相比在洛杉矶能节省更多的预算出来,当然这也是制片的私心。

  洛杉矶的居民们看惯了各种大小的电影剧组,一听到你来拍电影,第一反应就是电影剧组应该是很有钱,你是不是有租赁的预算。而西雅图的场地,无论是公用的、商业的还是私家的,你跟他去沟通的时候,他们都是很支持拍电影这件事的,这是对城市一种宣传,他们比较欢迎剧组来。

  这件事其实在国内比较少见,在传统的印象里,打比方你想要去找的不是西雅图的政府部门,而是直接去找天津、郑州这样的市级政府文化部门,你说你能不能给我些帮助,其实是非常少见或者说很难实现的,但是在美国有一些城市实际上是可以做到的。不过拍摄这件事大不了西雅图的政府不愿意帮助,最后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也不会有问题。但是至少你可以在筹备阶段,先尝试去试试。

  导筒directube:在西雅图能申请到一些政府部门的支持资金或者政策扶持吗?

  周麒驭:其实我觉得是有相关的政策和资金可以申请的,但是我们距离开拍的时间非常紧,当时还要边筹备边找场地,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这些方面了。但是好在西雅图这边拍摄许可是不收费的,申请许可当天就能出来。洛杉矶除了要交钱,还需要提前一周申请才行。

  周麒驭:当时还有一个西雅图当地的电影学院,我们也去找他们谈了谈我们的想法,他们也是非常爽快地支持了我们一些器材和一个电影院的场地。

  其实电影院在北美是比较难谈的一个资源,一般租金都比较贵,最后直接使用学校的电影院也是非常感谢他们。可以总结一下就是,不是热门的地点或者城市,其实还是很适合独立影片制作的。

  Zita Bai:我补充一下,记得当时麒驭帮我们找到了西雅图一个城市艺术部门的主管,他还请我们俩还有导演一起喝了个下午茶,他很开心,给我们提供了影片中男主房子的场地,还有公交车。

  导筒directube:这部作品是独立制作,你们二位和导演Jessie都是作为很核心的主创,那在职能分配上,包括一些话语权上是怎样的?比如Zita既是编剧也是主演,在很多细节上,是怎么商量和敲定的?你们是制片人中心制的工作方式吗?

  Zita Bai:我觉得导演也分类型,一种是导演自己编剧的电影,一种是导演别人编剧的电影,那还有一种是别人雇佣他去导演一部电影,我们的情况属于第三种。

  我们最开始也是通过律师拟定了工作合同,合同上会陈述清楚这是一个由制片发起的故事。我们的制片哲源,他在资金和预算上有话语权。导演Jessie本身又是我很好的朋友,他的优势是擅长视觉讲故事,他负责很多美术和视觉上的工作,而且他自己还有一些音乐相关的工作背景。

  我们在前期就确定了大家的工作上的职能,所以沟通都很顺畅。前期的堪景、定景工作,琪驭发起的多,拍摄现场是导演Jessie来做决定。到了最后的剪辑版本,也是有两版,一个是导演剪辑版,还有一个制片剪辑版。

  导筒directube:国内外都会出现工作上因为一些职能分配不清或者沟通不顺导致剧组出问题的情况。

  周麒驭:确实,我觉得一开始的时候说清楚比较好。这个片子是Zita发起的,导演虽然是她的好朋友,但属于受雇佣来拍摄,加上是她撰写的剧本而且我们对于这个故事都比较感同身受,所以制片组确实是比较有话语权。

  在工作时的决定也是要看具体情况的,比如选角我作为制片肯定要把关,觉得不合适的演员我的语气可能也会比较明显一点。那如果是美术方面的一些决定,这个是由导演来拍板。一部分主动,一部分让渡。

  导筒directube:所以男主fox这个角色的演员和其他演员也是这样一起定下来的吗?导演Jessie会对表演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吗?

  Zita Bai:工作团队的人员是这样决定的,导演Jesse有一些他自己的团队成员,我们也找了一些人,包括摄影、美术每个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有五六个选项,由我们共同决定人选。

  演员方面,饰演fox的演员Vas Provatakis,还有饰演母亲的演员,都是我们一起试了戏,第一回试就已经达到了剧本中大概百分之八九十的情绪和状态,所以这是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觉得的最好选择。

  周麒驭:真正拍摄中,演员比较给力,几个重场戏,不存在拍十几、二十条take的情况。

  Zita Bai:虽然剧本是我撰写的,也是由我来饰演这个人物,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尊重导演的意见,在表演的时候相信导演的视角。

  Jesse在现场负责讲戏,他给了我的建议是,因为作品是用童话色彩和儿童天真的视角的,他希望我去参考一些宫崎骏作品中的卡通人物,其实baby这个角色是用了一些卡通人物作为参考的。

  而且导演Jesse提了很好的建议,就是当我们都到了西雅图的时候,他希望我和饰演fox的演员穿上戏中角色的衣服去“约会”,拿相机互相拍。我觉得这一天的相处,对于演员进入角色来讲非常有作用,一方面是缓解两个真人刚认识就要对戏的尴尬,再一个就是可以通过沟通快速了解对方的一些说话节奏和表演惯。

  赵哲源:在加入项目的早期阶段,我参与了剧本的开发,与编剧、导演、制片密切合作,确保剧本既符合创作意图,又能在预算和时间框架内实现。

  比如电影中的狐狸动画和“把人变成猪”的超现实幻想,我们需要找到可执行的方法做出来。在韩国的动画师Yiou和美术/特效化妆师Cythina,她们都在影片开拍前就跟制作组沟通、完成了影片的测试准备,为顺利完成影片提供了保证。

  联合制片人Shincy不仅在前期帮我们找到组员,也在后期宣发时给了我们切实地帮助。造型师十梦也在人物设计上提供了很多很好的建议,丰富了人物形象。

  作为制片人,在筹备阶段必须在有限的资金内,合理分配资源。我印象特别深刻的就是因为资金紧张,我们的摄影Adam借到了洛杉矶的赞助器材,我和灯光/1AC Joe开车20小时,把两车器材从洛杉矶拉到西雅图进行拍摄。多亏大家的共同努力,为我们的拍摄节省了上万美元。除了对内的工作,我还负责与合作伙伴签订合同、确保拍摄活动符合当地法律法规,确保在西雅图内合法拍摄。

  在后期制作阶段,我们和剪辑组Qing和Skylar为成片提供意见,那时候正是疫情的时候,让线上素材传输和沟通成为了我们需要克服的困难。还好大家一同努力,将初剪的3小时影片精简到90分钟,确保影片节奏流畅,最终达到了预期的创作效果。

  回想整个片子的制作过程困难重重,多亏有大家的帮助支持,才能最终做成这个片子。

  赵哲源:我觉得每个项目都会遇到不可预见的问题。作为制片人,关键在于如何冷静面对,找到最佳解决方案,从而带领团队克服困难。

  作为我相信只有在一个健康、平衡的工作环境中,团队才能保持持续的创造力和高效的工作状态。因此,在拍摄期间,轻松的心态和面对困难的勇气都是不可或缺的。每天完成拍摄的休息时间,有的人会在我们住的宿舍下面沙滩走走散心,有的人会打打台球,有的人会准备第二天的拍摄内容。我会一直记得组里的美好氛围,把这样的制作透过实力传递下去。

  另外,在整个项目的不同阶段,我深感到后期宣传和前期筹备同样重要。只有全面考虑到项目的每个环节,才能真正推动项目的成功。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周麒驭:确实心里都会梦想是找罗杰·迪金斯这样的大摄影师来掌机,但是制作体量注定是让你必须得从身边的人找起。我觉得校友或者说学校资源相对来说比较靠谱,你大概可以打听到一些东西,也会有知根知底的感觉。

  在这个基础上,去找一些有共同目标的,希望一起创作的,或者说有才华但是需要一个长片作品来证明自己,有想法从美术转到摄影上的。制片的作用就是不断沟通,判断谁从创作上、预算上更适合团队。

  导筒directube:拍摄预设进度会有“先松后紧”、或者“先紧后松”之类的说法吗?是按照预想的拍摄计划进行的吗?

  Zita Bai:片子是2021年完成的,差不多五六个星期。我们的两位制片麒驭和哲源很厉害,几乎所有谈的场地都是免费的,所以时间方面也是比较看场地能调出什么时间段,有时会出现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今天不能用,明天才能用,或者是说让我们半小时决定要不要去拍的情况。其实从拍摄顺序上来说,基本上是哪个场景先敲定就先拍哪场戏。

  周麒驭:有变动很正常,但大体上是有一个计划的,一场戏可能有两三个场景能备选拍摄,所以就算碰到了临时无法进场拍摄的情况,也可以及时的调整拍摄方案,要么更换地方,要么就是把后面的戏份提上来。

  Zita:我觉得85%都是按照剧本来拍摄的,剩下的15~20%可能是有一场戏在游泳池拍摄的时候发现老板不太开心,泳池用不了,改成了打火机的戏。临时的调整也是Jesse跟制片组一起决定的。

  周麒驭:我认为小成本的独立制作,预算和经费没有那么充足,想让它的成功率变高,是可以适当放弃一些东西的,你可以砍掉要求比较高的场地,原本三个景调整成两个或者一个景,或者说10天的拍摄进度要缩到8天,但是演员一定要选对,这个是最不能牺牲的东西。

  比如你的灯光打得很好,置景也很用心,耗费了人力物力,但是演员的戏很烂,最后观众是很难受的。从大部分观众角度出发的电影,要保的最优先级可能依次是故事、表演、摄影,然后才是其他的细节。

  周麒驭:我目前在筹备自己的第一部长片电影,白狼会和我一起写这个剧本。哲源目前正在开发一部长片科幻电影,期待大家未来继续一起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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